我們一起學著長大

「媽媽你痛痛，擦藥藥嗎？」
兩歲半的女兒皺著眉，一臉擔心的看著我

一覺睡醒，已經忘了我回她什麼
但她的這句話卻一直扎在我心上
因為不久前，我才剛打了她的手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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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過來擦鼻涕」
「不然妳自己擦好嗎」
「媽媽會輕輕的，不會痛痛」

『不要！不要！我不要！』
安撇過頭的力道之大，鼻涕在她臉上，空中，沙發上飛散...

安感冒，盧小小的功力比平時更盛
相信所有媽媽都經歷過，孩子各種大小感冒時的盧功
平時可以輕易做到的所有事，在孩子生病時難度會瞬間提高，媽媽的音量和脾氣也會跟著逐漸飆升
舉凡吃飯，換尿布，出門...等，寫起來不就兩三個字，怎麼做起來能如此疲憊

經過了一整天搏鬥，和不斷壓抑
終究還是迎來了最後一根稻草

安擠爆了我的護手霜，也擠爆了我累積了一天的疲憊
就和所有的爭吵一樣，都是小事，事件本身也都不重要，這條護手霜也一點都不重要


「你為什麼今天這麼不乖」
「你為什麼就是不聽話」
「要你擦鼻涕你不要，要你穿褲子你不要，你什麼都不要，你說要去玩，我就幫你穿衣服，你也不要，穿鞋子你也不要...」
我大力打了兩下她的手臂後，她放聲大哭
我也聲淚俱下的埋怨她，只差像韓劇一樣搥她胸口，畢竟她胸口這麼小片（？

我們倆一起哭完，向彼此道歉後，順利地吃完了晚餐
飯後我們一起坐在沙發上，她看她的書，我想起了我的護手霜
於是我拿起那坨護手霜，隨意的塗抹在我的四肢

這時她講出了那句讓我五味雜陳的話
「媽媽你痛痛，擦藥藥嗎？」
她的擔心，的確療癒了我的疲憊
但升起的是對她的愧疚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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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了孩子後，媽媽們正式邁向學習之路，總是爬著各種育兒文章
在自己的童年經驗下，後天學習下，告訴自己，要努力當個好媽媽
不要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孩子

但原來
要無條件接受一個人，無止盡地對你潑灑情緒，是一件這麼難的事
要無條件接受一個人，不斷地對你說不，否定你所有努力，是一件這麼難的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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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準備出手打她前，我明確的知道，我也能聽到我心裡有很小聲的聲音叫我住手
但我的情緒終究是衝出了門

看過一篇文章說
不論父母怎麼對待孩子，孩子心裡始終都是愛著爸媽的
孩子是相對弱勢

我自己曾經有多弱勢，我到現在都還記得
那些曾被傷害的恐懼，傷害了她的恐懼，一直在吞噬我的努力

但是這不代表我該不再努力，而是該不再恐懼
或許這一整天根本不需要壓抑，或許根本不該忍耐，這指的不是不壓抑不忍耐直接打孩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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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思是
或許要做的是，像孩子說的一樣「媽媽你痛痛，擦藥藥嗎？」
當媽媽除了觀察孩子，也要觀照自己
要發現的是，自己在痛，在壓抑，在忍耐，並適時的為自己塗藥藥

不要急著想過完這一天，急著想趕快做下一件事
先停一停，問問自己，現在發生了什麼事，可以怎麼辦，切斷情緒累積，請理性跳出來

當媽媽後
不是夢想這件事跪著也要走完，是育兒這件事，跪著也要走完

願每個媽媽們都能越挫越勇